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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3那便多喝一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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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3那便多喝一碗

君淩拿起一條毛巾,竟是親自給顏曦染擦起手來,這回顏曦染倒是沒有痛呼。

又可能是他的大掌有安全感,她一把握住,“嘶”地一聲,卻沒有放開。

君淩想把手收回來,可顏曦染硬是不放,他也就隨著她。

但顏曦染骨子裏就不是個老實的,她一個翻身,小手習慣性地放在身前,連同他的手也牽了過去,手背正按上那柔軟。

君淩頓時感到有些燥熱,立馬將手抽了回來,顏曦染抓得用力,他這一扯,把顏曦染也驚醒了。

顏曦染迷茫地看了看四周,目光落到君淩那瀲灩無雙的俊臉上時,有些錯愕。

“你怎麽在這兒?!”

看來是渾然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麽事,記憶暫時沒有回籠,多半是驚嚇過度。

“本座在自己府上,哪裏不能去?”君淩恢覆了以往波瀾不驚的神色。

“剛才在蛇窟,是你救了我?”顏曦染尷尬地笑了笑,想起方才的事,以及昏迷時最後的意識。

那時,她看到了一抹凝夜紫裏襯梨白的身影,身段頎長,芝蘭玉樹,無奈看不清臉。

那人身上殺氣很深。

後來,她似乎落入了一個強有力的懷抱,還有龍涎香傳來。

除了眼前這位,她想不出其他人,也沒有人當得起此等風華。

“你長得這般隨意,腦子也不靈光,除了心善的本座,還有誰會救你?”君淩不忘損她一番。

“那可就多了!有呼延,有夙夜,還有南姨!”顏曦染聽著不樂意,羅列了一堆自己知道的人。

也是這時候才發現,自己抓著人家的手,一下子覺得炙熱無比,快速松開。

“呼延訣在睡覺,夙夜在機關裏,淑妃出了遠門。”大掌上扒拉著的小手忽然離開,瞬間覺著空落落的,莫名不爽,正兒八經地回她一句。

“你!”顏曦染語塞,隨後比了個誇張的手勢,“你就氣我吧,氣死我了看你上哪兒去找這麽可愛有趣的人跟你鬥嘴!這可是天~大的損失!”

“本座為何要找人鬥嘴?嗯?”他輕笑著反問,俊美得人神共憤的臉,再次耀眼得讓周圍的一切失去了光澤。

乖乖,顛倒眾生的殺傷力。

“鬥嘴有利於血液循環,我這是為你好!”顏曦染死掐著指尖讓自己忍住花癡的屬性,“你救了我,想得到什麽?”

他那麽愛計較,是有什麽所圖的吧……

“你認為本座救你是為了利益?”他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斂了,氣息也冷了些許。

“難道不是嗎?你這頭腦精得跟什麽似的,怎麽可能白救我!肯定有所圖謀!”顏曦染揣測道。

她這人就是喜歡直接。

“既然你要這麽想,那本座也不好拂了你的期望,本座原本只想讓你當一個月的隨侍,現在變為……直到蓬萊殿重建完畢。”他漠著臉說。

至於是什麽時候竣工,還是他說了算,無論是幾天、數月,還是數十年。

有夠她還的。

“什麽?!你這是趁我病拿我命!”顏曦染如遭雷擊。

“放心,本座不會殺你。”他耐著性子不跟她來氣,一邊抓過她被他清理好的手上藥、包紮。

動作輕柔得連顏曦染也微微楞了楞。

倒是聽話地任由她握著小手。

“那會虐我嗎?”觸碰的肌膚傳來陣陣溫熱,傳至她的小臉。

她下意識地羞澀得縮了縮,卻被他一把扯住,不給她回避。

俊臉看不出任何情緒的起伏,也就他本人曉得,有種不想松開的想法,也因她的反應有些微惱。

“看本座心情。”他模棱兩可道,隨後又問,“你會些什麽?”

“吃飯,睡覺。”她耷拉著臉直白地回答。

此時正好包紮完,兩人自然而然的,手各歸各處。

“本座問的是一技之長。”君淩扶了扶額,一邊差人把方才用的東西收拾好。

“沒有長技,全都是短的,有的還凹了進去。”顏曦染破罐子破摔道。

“聽夙夜說,你連字都不認識。”見她沒什麽心情,他轉了話題。

“是啊!國師大人,我什麽都不會,在你身邊幫不了你什麽,所以……”她想著投機取巧讓他換條件。

不過,倒也不是抗拒,他還說教她些什麽來著,好像,跟著他還不錯……所以,她拒絕的原因是……啥?

啊,一定是不願意冠上侍女這個稱號,她可太驕傲了,一定是這樣!

“所以你來國師府以後,將會接受一系列的訓練,確保將來替本座辦事時,不至於丟了本座的臉。”他淡淡道,言語之間已經初步想好之後的計劃。

“大兄弟,你認真的?”不就是個侍女嗎?還能幹啥子大事哦?學啥還能幫他謀反不成?

“本座不是你兄弟,說話也從來不會作假,你且有個心理準備。”他逐一回答,耐心得很。

顏曦染持續石化中。

不多時,夙夜便抓好了藥並且熬好端了過來。

“主子,藥熬好了,服飾也已經準備妥當!”小栗子協助通傳。

“拿進來。”

小栗子領著兩名侍女進來,一名端著藥和果脯,一名端著服飾。

“把藥喝了。”他不自覺的想要拿勺子餵,意識到之後立馬放下勺子,將整一碗藥遞給了她。

“哦。”顏曦染難得聽話。

她十個指頭沒有一個是完好的,撇開疼痛不說,現在一點都不靈活,就是君淩的包紮技術再好,也是不自然。

她端起的藥碗“搖搖欲墜”,勺子也難捏好。

顏曦染偷看了他一眼,發現他正盯著自己,目光碰撞之後迅速躲開,心跳有點快。

“那個,謝謝。”她小聲地到了聲方才忘記說出口的謝意。

再一次意識到他和傳聞不一樣,殊不知也只是對她。

“趕緊把藥喝了進宮,顏啟醒了。”方才冷峻的臉變回柔和狀。

顏曦染哦了一聲,隨後直接對著碗喝,比勺子拿得穩許多。

只是,好不容易喝了一口,那藥苦得她五官都縮成一團,習慣性地伸出一點點舌頭,整個人都抖了抖。

“tmd,這誰配的藥,有沒有人性啊,怎麽這麽苦?!”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,頭一句還十分接地氣。

“本座配的。”君淩沈聲道,沒聽過前面三個字也知道她在罵人。

“……啊,你還會配藥啊,真了不起!”顏曦染開始打哈哈來掩飾尷尬,“雖然苦,但苦口良藥,一看就知道藥材名貴,可遇不可求啊!我真有福!”

那藥,確實名貴。

她,也確實要改口!

“那便多喝一碗。”他板著臉,眸底卻閃過一絲戲謔。

“啊?!”顏曦染驚掉了下吧,“大哥,其實這一碗下去,我已經飽了,不能再喝了!”

“那便帶回宮裏稍後喝。不過,本座記得,你一頓能吃很多。”他逼視她,斬斷她的後路。

“……”顏曦染欲哭無淚。

“行了,藥就這一碗。”他不忍繼續打趣。

“耶!我就知道國師大人最好了!”顏曦染狗腿子地奉承。

但是口中殘留的藥依舊苦得她皺眉。

話音剛落還沒閉上嘴,忽然被塞入一顆半軟硬的東西,甜的。

“果脯?”她第一時間便想到這個。

“嗯。”他應了聲,把手上沾到的果脯蜜擦去。

顏曦染忽然覺得,以前不喜歡吃的果脯,還挺好吃。

稍微收拾了一番,君淩便帶上她往皇宮去。

好像有種,嗯,帶上靠山前去找事的既視感!

馬車在顏啟的寢殿前停下,一路上無人敢攔,抵達時,已是申時末。

此時,殿內坐的只有醒來了的顏啟和皇後及一些隨侍。

皇後原本已經下了命令要斬殺顏曦染等毒害皇上的“罪人”,只不過開始有呼延訣拖延,後又被君淩派人攔下。

顏啟醒來的時候,君淩又故意差小栗子在顏啟面前說了些話,顏啟便等著要見顏曦染和慧貴妃。

皇後見到顏曦染和君淩一起前來時,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。

那時懷素告訴她,準備銷毀的證據,半路被人截了,所以她才要趕緊把牢房裏的那兩人抹脖子。

屆時就算真查出來不是她們做的,人也回不來了,偏偏有人搗亂!

她今兒個眼皮跳得厲害。

早知道當初就該尋個借口當即把人殺掉!

菘藍和慧貴妃也在此時被帶了上來。

“皇上,本座認為,這次的下毒,跟皇後猜測的不同,公主和貴妃,都是被冤枉的。”君淩自顧自落座後,便主導話語。

連問好也給省了,夠囂張。

“國師,太醫已經驗過了,曦染給皇上的九轉還魂丹裏有毒,曦染被關進天牢之後,太醫們還分析出九轉還魂丹裏面的成分只是普通的幾味藥,根本沒有曦染說的那功效,無論是下毒還是欺君,曦染都不能輕饒,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!”皇後搶著說。

君淩沒理她,打算讓她說完。

“還有貴妃那些夜宵,貴妃,你的侍女指證你在紅豆糕裏面下毒,那茉莉花茶,聽說是淑妃給你的,太醫驗出來,那茶也有毒,本宮命人去搜宮,那些搜出來的茉莉花裏面,都藏著劇毒!淑妃想要毒害你還是皇上,已經昭然若揭,後宮容不得心腸如此歹毒之人!”

淑妃因為剛好出宮祈福,除了遠門,還沒有回來,就是派人去滅口,如果不是提前,便也還未到得手的時候。

“繼後娘娘,你親眼看到本公主、貴妃和淑妃下毒了?就不能中途有人把毒摻進去?”顏曦染不客氣道。

“貴妃的侍女都招了,本宮可沒胡說!”

“如果單憑一個婢女的話就可以證明一個主子的罪,那繼後,本公主問你,如果你身邊的懷素姑姑指認你,說你才是下毒謀害皇上,甚至想要置我們幾個於死地的人,是否也應該將你關入天牢,擇日處死?要知道,懷素姑姑可是你的陪嫁,也是宮中品階最高的宮女,說的話比貴妃的侍女有力多了!”她炮語連珠回懟。

“本宮行得正坐得端,懷素又豈會睜眼說瞎話?再說了,本宮人證物證具在,斷不可能汙蔑了你們!”皇後的心理素質很強。

“也就是說,有證據就可以證明了,是這樣嗎?”顏曦染見套到這句話,也沒有繼續說些無意義的。

“本座以為皇後是這個意思,皇上覺得呢?”君淩適時開口。

“事關重大,有證據的都拿出來。”顏啟像是得到了授意一般,馬上配合。

“是,父皇!”顏曦染向君淩遞了個給力的眼神,“父皇,兒臣方才說的繼後是下毒謀害你的那個人,可不是假話!”

“曦染,本宮知道你想洗脫罪名,可你也不能這樣汙蔑本宮!”皇後的手緊張得握成了拳。

“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,繼後做出那些事之前,就沒想過會遭報應?”

“本宮貴為皇後,已經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,沒有任何理由要謀害皇上!”

“最尊貴的,是太後和女皇!你的能力絕對當不好一國女皇,所以……”顏曦染意有所指,沒道明卻意會盡,“最近,父皇像是有了立儲的心思,可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,說父皇屬意的人是淑妃的兒子,也就是八皇子,你開始急了。”

“曦染莫不是糊塗了?本宮是皇後,將來無論哪個皇子登基,本宮都是太後!”皇後以為自己占理,稍微放松了些。

若不是顏羌在顏啟生辰宴的第二天就回去邊境,皇後必定更有底氣。

“若不是親生兒子當皇帝,你會安心?你不說,本公主就替你說!父皇有三個兒子,你的好兒子顏羌,只知帶兵打仗,國政不知道通沒通,但為人也就那樣,根本沒有成為國祚的資格!慧貴妃的三皇子,和顏羌差不多,但是慧貴妃背後是西越,西越最喜權勢,如果慧貴妃和三皇子想謀反,西越一定會幫忙!”

說道皇嗣,沒人敢亂說話,皇後也被她一連串的輸出堵得插不上嘴。

“而且,三皇子跟北辰八公主聯姻,屆時,北辰也會是一道助力,三皇子要是想爭,於你而言絕對是個威脅!還有就是淑妃的八皇子,淑妃雖然沒有強大的娘家,八皇子是普通了些,但有明君的胸懷,是最適合的儲君人選,你也忌憚了!”

“你……”皇後急著開口。

“你怕父皇一道聖旨下來,顏羌沒能當上儲君,除了他的地位下降,你的地位也會被人壓一頭,你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嗎?你不能!”顏曦染直接搶過話來。

這些還是之後得到的情報,繼後動手的緣由。

還真的是得燒一註高香叩謝神明,讓她抱上了君淩的大腿,知曉了這些關鍵的。

“你不是本宮,你怎麽就知道?分明就是小人之心!”皇後已經被她捏著鼻子走了,還沒意識到。

“所以,你幹脆在父皇下旨之前對父皇下毒,讓這道不知寫沒寫的聖旨沒法宣讀,接著在父皇昏迷期間,你將自己對父皇做的惡毒的事,汙蔑到本公主、慧貴妃以及淑妃頭上,好將我們一網打盡!”

顏曦染上前一步,和皇後挨得很近。

“慧貴妃和淑妃被安了罪名,她們的兒子想要當儲君可就不那麽容易了!而本公主,是因為遭到了皇姐的記恨!為了避免橫生枝節,你想殺人滅口,將這件事徹底壓下!”她看進了皇後的眸子,十足有底氣。

“這些不過是你編出來汙蔑本宮的事!皇上,臣妾是什麽樣的人,您是知道的!”皇後心虛地移開目光。

“看來繼後不想自己認罪。”

“本宮沒做過,認什麽罪!”

“繼後年紀大了容易忘事,本公主好心替你說吧!那晚,慧貴妃給父皇送宵夜,送的是茉莉花茶和紅豆糕,那毒就藏在茉莉花茶裏,而且還是兩種毒!當時趙公公用銀針試毒時沒驗出來,是因為那裝著茉莉花茶的茶壺蓋有旋鈕。”

這酒壺,她研究了許久,才發現的貓膩。

“你買通了慧貴妃的侍女半夏讓她在適當的時侯將毒投進去,其中一種,早就下到了茶中,這藥名為伏誅,銀針是驗不出來的,等父皇不再喝茶時,那侍女便旋轉壺蓋,將另一種毒投進去,而這種毒可以驗出來,正是你用來陷害慧貴妃和淑妃的所謂的證據,畢竟那花,是淑妃給慧貴妃的!”她忽然有了些淩厲的氣勢。

皇後不穩地後腿了一步,連忙想著措辭。

“伏誅,顧名思義就是潛伏而後誅殺,氣如茉莉,味苦,紅色的赤鱗梗能將人的味覺暫時麻痹,也就可以讓父皇察覺不出這苦。而赤鱗梗的紅色,最適合用紅豆糕掩蓋!伏誅能引起一個人的舊疾,同時顯露輕微的中毒跡象,讓人誤以為毒不嚴重,會優先處理舊疾,可無毒的藥偏偏會刺激伏誅的毒性變得更嚴重!”顏曦染一句接一句,邏輯順得很。

在半夏房中搜出的藥粉,就是赤鱗梗的粉,這個,是夙夜跟她說的,之後結合在君淩那裏聽來的,關於伏誅的特性,就很好解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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